从张择端《清明上河图》论南北宋风俗画的异同

2016-08-04

      中国风俗画作在有宋一代登峰造极,然而中国之有风俗画,实远在宋朝之前,乃世界画史上最早例子之一。宋以前文献屡有记载,比如:《贞观公私画史》记东晋明帝有《人物风土图》,南朝宋人顾宝先(光)有《越中风俗图卷》,而《历代名画记》称唐代韩滉有《田家风俗图》,大唐的文人画家王维也有《山居农作》、《运粮》、《捕鱼》等作品。所惜千百年后,不知原迹尚存人间否?但是,自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卷》真迹一出,遂能总领各代风俗之作,真可谓传世风俗画的代表作品。至少,长卷所绘汴京盛况足可呈现自北宋建隆立朝以来一百五十余年间的风土、世俗、人情、市邑、城郊、屋宇、街道、水陆百业,各类动植疏密有间,远近有序,尽数凝聚于一卷之中。五代赵幹的风俗画名作《江行初雪图》,虽创于《清明上河图》之前,艺术价值也高,但如论内容之丰富,笔墨之纵横,布局之精妙,引人入胜之魅力,则亦难与《清明上河图》同日而言!

  若视“清明”一图的艺术风格、表现方法及其包含的世俗百态、社会风气,为代表北宋立国以来风俗画的集大成,则汴京失守、徽钦北狩后,南渡君臣在临安所立的小朝廷,又如何描绘这已改的江山,全非的人事?比起“清明”一图,南宋画家的风俗作品究竟是内容方面起了变化?或是风格上的演变?抑或是笔墨技法方面的承前启后呢?比较南北宋风俗画的异同,当可探究两代之间的民心向背、社会好尚、政治经济体系,以及雅俗、善恶、贫富等等现象。

  本文意在根据存世南北宋风俗画实物,更辅以文献资料,来研讨两宋之间画家对同一题材的心理感受及艺术处理表达方式,此外,也试图推论艺术家在画间所可能反映出对社会的赞扬或批判的立场与态度。

(作者现任美国波士顿博物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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